娜没有立即回答，而是思考如何让傅里叶理解她的念头。

    “魔法、崩坏、巫术、查克拉、气......这世界种种超自然的力量基于不同的体系用不同的称呼，但归根结底，它们的精髓都是说谎，通过谎言来覆盖现实，构建超凡的领域。

    你看，现实里不可能有人做到一秒百拳，但如果打拳的人撒了谎，并用某种高明的技巧把谎言覆盖到现实的层次上，那么一秒百拳就成立了。他做到了普通人做不到的事，那么他就是超凡者。

    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，对某人撒谎和对某人施加魔法其实是一回事呢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，”丈夫被妻子的歪理说的有点迷糊，“我很抱歉，因为我对你撒了许许多多的谎？”

    “不，不要道歉亲爱的。追逐力量、追逐金钱，追逐权力，追逐爱情，不学会魔（撒）法（谎）可不行，这世间每个强者都在撒过无数谎言之后变得强大，上升的道路并不是比谁更正直，而是比谁更无耻，比谁说谎的技术更高明。

    比如你的两个同事，奥托与卡莲，前者上进而睿智，后者正直而强力，名义上拥有如此显赫的地位，是天命组织的希望，接班人，明日之星，却被那些擅长玩弄权术的老家伙们死死地压在底下。

    按照正常的轨迹发展，他们给别人带来希望然而自己满是绝望，他们心中的正直与善良永远将被别人利用，他们永远是明日之星，因为今日永远属于老家伙们。

    不过嘛，说不定会有戏剧性的场面发生呢。”

    傅里叶因为琪亚娜的长篇大论失去了兴致，他有种回到了博洛尼亚大学的阶梯教室里上课的感觉，知识的严肃牢牢压制了他的欲望。

    再怎么变态的人，也不可能对欧几里得几何学发情啊。

    “就算你这么说，我只是天命一个军事工程师，对于他们上层的斗争无能为力。”傅里叶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，“我承认，我对奥托与卡莲那两个孩子寄予了介乎兄长与父亲之间的感情，我想要保护他们的人生，甚至幻想我和你要有那么一对儿女就好了。

    但是，人的能力是有极限的，我一直想要成为更配得上你的男人，想要成为更能保护那两个孩子的人，但是我努力过了，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。

    那是天才、超人与疯子才能完成的伟业，我等凡人是被时代浪潮拍打的一粒沙，聚沙或许可以成塔，然后虚弱的接天塔会迅速被潮起潮落摧毁、吞没。”

    “当人类意识到自己极限的时候，就会渴求超（说）凡（谎）。这个世界很温柔，它用谎（魔）言（法）满足了人们的渴求，他们不再囿于自己的庸常。”

    琪亚娜捧住了傅里叶的脸颊，“诚实会让人变得虚弱，就让我来独占你的诚实吧，把你的虚弱留给我，而当你面对世人，在入世之初迈出第一个脚步的时候就要准备战斗——

    为我而战，为你而战，也为了绿托与卡莲而战。”

    这长长的说教耗费了女人全部的力气，琪亚娜慵懒的躺了回去，对于做丈夫的而言，妻子的慵懒是种宝贵的、不想与外人分享的风景。

    琪亚娜用脚碰了碰傅里叶的大腿，“快走吧，再有一刻钟，我可能就要屈服于自己的欲望把你留在家里了。”

    傅里叶哆嗦了一下，琪亚娜有一天不碰他，他就可以托马斯720°空中转体接客厅滑跪+开香槟庆祝，在结婚之前，高明的女人一个眼神就能让热恋中能的男人头皮发麻，而在结婚之后，高明的妻子一个眼神就能让丈夫头皮发麻。

    虽然都是头皮发麻，但个中滋味完全不同。

    26岁的傅里叶穿好衣服把自己梳洗打扮了一番，昨天的面包已经发干发硬，足以当成棍棒使用，他抓起桌子上几枚铜币，打算买点新鲜的食物垫一垫肚子。

    在傅里叶离开家后，琪亚娜坐了起来，温情从她脸上褪去，她露出讥讽的微笑，抛玩着两枚戒指，其一曰“征服者”，其一曰“处刑人”，被她以定情信物为借口从傅里叶那里强行留下来了。

    “你可要好好表现啊，亲爱的~为了我，你要超越平凡的自己，去拥抱虚空万藏的智慧。”她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道。